在闽候尚干镇的中心,红新、亭上、乌门三个村共有的塔林山顶上,有一座据称是福建现存最古老的石佛塔,称为塔林山石塔,建于南朝陈太建年间(557-559),距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,比西安的大雁塔还早一百多年。
雁塔,一九八九年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
塔林山石塔又称“陶江石塔”。当地人则称之为“庵塔”、“安塔”、“雁塔”,盖因塔旁有庵而得名。塔所在的山头被高低错落的民房所包裹,若不是得囊邮斋大哥的指引,要想找到它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我们是徒步进入红新村的,村子不大,村道两侧密密匝匝都是些八九十年代后加盖的砖房,只有几许斑驳的灰墙、滴水的披檐还依稀留有当年老厝的痕迹。囊邮斋带着我们三拐两弯,竞从一条一人来宽的巷子钻进了塔林山的山脚。
若没有囊邮斋大哥带路,想找到雁塔真不容易
塔林山,又叫“珠山”,盖因其山形圆滑、混沌玲珑而名。它是五虎山(因端方如几,亦名方山)一百六十峰中最边缘的一峰,据《闽县乡土志》记载:“塔峰山,一名珠峰,或名茶峰,亦名塔林。巅有石塔,为方山百六峰之一。在治南,距(福州)城六十余里内七里区内。”
塔林山原来的海拔是121米,沧海桑田,云烟过眼,如今的塔林山已填成了小山包,不足20米高了。上山的道路隐没在一人来高的荒草丛中,抬眼望去,只有一片苍白的天空和萋萋惶惶无尽的凄凉。
走到半山腰,天边终于露出一截避雷针似尖尖的塔刹来,继而,一座突兀在平台上的石塔完整地呈现在我们的眼前。
荒草萋萋,塔尖惶惶
塔建于南朝陈太建年间(569—582),五代闽国重建,以致现代的考古人员有的根据塔上的雕刻人物、古兽造型,判定塔为南朝时物,也有人则以为,唐以前均为四方塔,未出现八角形塔,认定塔为五代闽遗物,其实都有道理。另据《三山志》载:“塔林寺在方山下,太建年置。”当时寺僧见山形平坦,不够耸拔,便在兴建塔林寺的同时在寺旁建塔造景,以使尚干“文通武达之盛,魁奇涵育应昌”之气得以巩固,寺遂以塔为名,可见此塔为塔林寺遗物,与寺为同期之物。
塔高10米多,座宽3.2米,为花岗岩实心仿楼阁式结构,七层八面,上有五级相轮塔刹,下有三重台座,环以三层莲花座,塔基圭脚刻有倒莲瓣,此结构为国内罕见。圭脚上覆以塔裙,塔裙上为两级八面石座,石座上雕刻的飞天与洛阳天宁寺塔之泥塑伎乐人相似。石座上为倒莲座,其八角刻有粗壮力士顶托像,像间刻有双龙抢珠、双狮戏球、丹凤朝阳等图案,此双狮图案还是福建所能见到的最早的狮型雕塑。倒莲座上为正莲座,其八角刻有佛像,像间刻有形状各异的古兽、花草。接着为复瓣正莲座,再上就是第一层塔身。第一层塔身每面刻有三尊佛像,八角雕成圆柱,塔檐翘起,仿瓦当檐口。塔的二层至七层,每层高约0.8米,八面均刻有一佛像,佛像均盘坐莲台,衣褶流畅,造型精巧。尤以龙的体态,身短脚粗,头小角简,尾少分歧,为他处所罕见。塔的顶层南侧塔檐毁坏,西侧第四层塔檐有一四方形的缺口,北侧第四层塔檐翘角断缺。塔尖呈圆台形,中置铸铁轴心,塔顶为八瓣莲花形承露盘。此塔秀丽挺拔,造型优美,形态生动,刻工细腻。
雁塔为七层八角花岗石实心仿楼阁式石塔
雁塔塔檐微翘,上窄下宽,外形别致,刻工细腻
雁塔下有三层台座,环以三层莲花座
雁塔塔基圭脚上刻有倒莲瓣,此结构全国罕见
雁塔的塔裙上为两层八面石座,八角有大力士肩荷塔身
雁塔上的龙形体态,身短脚粗,头小角简,尾少分岐,为他处所少见
雁塔塔檐微翘,仿瓦当檐口、滴水纹饰
雁塔塔刹上有宝盖及五级相轮
雁塔的塔檐多处损毁,尤以南侧顶层塔檐与西侧第四层塔檐为甚
据《闽县乡土志》记载:“塔峰周遭有江是也,登塔眺望,气象万千,恍然一幅图画”,这江指的是尚干的母亲河“陶江”,遥想当年,文人雅士瞻仰攀登,诗人骚客留诗咏叹,是何等的雅致。清林维雍《塔峰远望》诗云:“拉伴扳藤上,千村一望间。淡烟笼远诸,余日恋睛山。塔影依天际,橹声静濑湾。归禽忘客至,借得半枝闲”,便是一幅典型的中国山水画卷的真实写照。可惜现在放眼望去,灰蒙蒙一片水泥砖房,哪还有江水、渔舟、塔景、枯藤、炊烟、昏鸦的影子。
凭塔远眺,早没了当年的江水、塔影、渔舟、枯藤、炊烟、昏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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